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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出的群山,在夜色的慢慢的b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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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感问题 发表于 2019-7-10 11:48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夜色逼近群山。

黄昏和我茫茫心事在它粘稠的伤感中后退。一座筋疲力尽的村子,佝偻着背,在沸腾的星光和狗吠声中,昏昏欲睡。

一个身体隐藏着另一个身体,一个夜晚翻过另一个夜晚。其余的生活差不多都是围绕着庄稼和各自的家庭旋转,上升或者落幕。我居住的这个村庄的人们一直都在重复这样的命运。

与正儿八经地生活相比,一切都可以被忽略,被淹没。对他们来说,吃苦这就像腊肉吃多了,肯定会喝很多水一样正常,自然。



我充满怀疑,有数不清的谜团在纠结着我。连绵起伏的群山赋予大地灵性的威仪,赋予我们的却是一层不变的生活。我们却鲜有人对如此坚持的意义发问。

梦因高度而立,我们缺少足够的高度去应付苍茫。

大多数乡亲父老一直深居在这片高深莫测的群山里。夜以继日的耕耘使他们身上逐渐有了山的土腥味。事实上我也难以描述个所以然出来。

我只是能强烈感到那种从阴影蒸发出来的苦涩与朴素情怀。势必经历过漫长,也终会归于漫长。我们的尊严和理想正是在这一过程中被湮灭的。湮灭,当然还要包括我们的姓氏、语言还有血缘里曾经彼此靠近或背离的梦幻。

早年的经历以及对于父辈命运理念的体察,让我震撼于那样一种隐晦的爱,一种逾越了民族乃至国界的情感方式。就像生活在他们中间的群山一样,无需任何修饰。即便是在夜晚也要袒露着温暖的星光照耀自己的亲人,他们常常不惜以隐藏自己为代价,在赋予血泪的同时完成自己。近乎崇高的人性或许不会太远。



在风中的群山,他们如同生活在现在的古人。事实上他们也只是一群暂时远离了喧嚣的凡夫俗子。有机会到城里转悠的时候,他们会刻意地把自己折腾一番,免得在那些城里本来走势很低的眼睛里一落千丈。

群山风物是岁月留转人间的一道硬伤,更是那些走向天涯儿女共同的惆怅。那些再也没有归来的浪子是诗,辗转归来的是小说,一直不曾离开的是散文。现在,对我来说,文字是最后的故乡,他们像故乡的群山一样缭绕在我滚烫的额头。

我不得不双手合十,在如此单薄又如此明亮的命运里深陷。

等我理解故乡的时候,我已经成年。儿时的梦想依稀未变,我意义上的故乡,其实已经面目全非、名存实亡。除了母亲以及群山一样连绵起伏的怀念,故乡对我没有任何意义。将我发表的故乡就仿佛故乡发表了日出的群山一样,对我没有任何意义。

“5•12”之后,故乡沦为虚词,沦为废墟。父亲不幸离世之后她彻底变成了遗址。因此我不太愿意再像往常一样迎合自己的故乡,我承认我的故乡已经在寂静的时光里熄灭了,我只愿在自己的文字中望穿乡愁。

郝塔.米勒说:“沉默让我们令人不快说话让我们变得可笑。”这个冷峻而尖锐的女人说的真好。其实,我们何尝不是在荒谬的悖论之中穿行?亲历着国王鞠躬国王杀人的人间闹剧。古人生活在松弛的语境里,因此诗词歌赋讲究韵律文采。而今我们所面对的现实却截然相反。



我今天的故乡之所以不成故乡,也许正是因为缺少那点古风。

人们不是原来的人们,群山依旧是古代的群山,颇有些魏晋风范。

它们一直泛泛地傲立在大西南的深处,像一群云淡风轻的君子,仪式般地守望着人类最后的苍茫。

每一句话语都坐着别的眼睛。郝塔.米勒用她深邃犀利的语言将我带向她的童年。诱惑我去思考和眺望自己童年的还有故乡。

夜色慢慢征服着群山,鲜艳的星光和狗吠笼罩着疲惫的村庄,在我连绵起伏的心事里,闪露着优美的神韵。

漆黑压住我单薄的身体,感觉也是无忧无虑的。尘世在我的脑海涌现,我不得不写下那些永不消停剥蚀着的美感。如果文字是宿命最好的祭奠,那么群山就是日出最好的阶梯。它们会在这里上升或者降落,写尽芳华与季节日益斑驳的霞光,纵使无人在意,它们也是庄严神圣的,有着无可匹配的荣耀。弥足珍贵的是我在这里有过一段童话般的生活,即便一切都会荡然无存,我也难以从记忆里抹掉那些阳光雨露风雪的滋润、照耀。正是因为经历的存在,我才觉得人生其实并不苍白。

无论我走在哪里,无论我歌不歌唱,它们都会永远地跟随着我,使我不至于显得太过孤独。写作也是,它们将永远地追随着我,如同追随一个赤裸裸的君王。我清楚这些群山的表情,发表了日出的群山之间有我魂牵梦萦的家园。

群山刻画着我,我的灵魂是群山的线条和形状,我的身体是群山的血肉和海子,我亦愿我的感情是山的峥嵘与厚重。我携带着群山在苦难的幻觉之中跋涉。

打开窗子,我看到夜色中相互簇拥着的群山,正准备着新的日出。它们不知疲倦地发表着未来,明亮、温暖、永恒和坚定的誓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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